相似的习惯、爱好、经历,无疑是深入沟通的良好开端,但不宜有丝毫放大,但所谓无巧不成书,故事就这么写,电影这么演,广告这么拍,便成了意识病毒,变成无数个体的想太多。

日日同站上下车的那对男女,在巨大的时空里,不过是两个无限半径的圆相交罢了,相交面积可能大一些,也可能小一些,也可能只有一个质点——趋近于零。倘若故事性叙述,易冲动的一方会倾向于想象对方和自己有类似的孤独和欢笑,有类似的点线面体,于是自我感动,过去交朋友,大部分可能会加不到微信,加到微信,泛滥的激情可能会另对方错愕不已。

故事性泛滥到抖音之类的平台上,就变成了一场损有余补不足的收割。那个在视频里用男友视角乖巧展示 JK 制服的女生,让那位屏幕前的冲动个体产生了见鬼的美好,于是那位个体成了粉丝、成了某种广告商的投放对象、成了打赏榜单末尾的名字。

至此,终于懂几分卞之琳《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一家公司的阳台上,秋初午后阳光明媚、远望水波温柔、有风徐来,那位男生在午休后常爱去,那位女生午休后也常爱去。一开始,他们倒也错愕、偷看一眼,后来倒也习惯,男生推门、看一眼鞋子就知道是女生,直接走到阳台另一端的坐下。那对男女就在这种静谧里,各自接收着流淌在屏幕里的信息,或者就是、各自看风景。

而涌动在这种事实背后的故事性却是无限的,怎么解构也抹杀不了这种思维倾向。那个阳台的时空里,总有一个大脑里,有了装饰过的风景和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