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身旁總是有化形者相伴。

這不成文慣例幾乎跟歷史本身一樣古老，因而崑西並不介意讓其他的長生種認為他跟老狐狸間有類似的協定，甚至也不怎麼介意初次見到他們的人經常搞錯一件很基本的事情：他不是狼人，老狐狸也不是血族。

而且事實上，老狐狸才是那個慣例上應該要幫自己在白天看守墳墓的化形者。

「喔呀，誰叫老朋友你長得很不吸血鬼呢？」外貌即使跟螢幕中演員相比都毫不遜色的狐妖如是說，將電影定格在某個人物傖惶注視的不速之客身上。

「看，這是他們心目中吸血鬼該有的樣子。」

那是一名金髮人類男性，能在螢幕上演出自然相貌出眾，甚至也靠著燈光跟化妝之類的特效撐起幾分幽暗魅力。但他屬於修長俊美的類型，比起自己，真的是跟老狐狸相像得多。

不過，引起崑西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看過這個演員。」

「嗯？」

「在你的電腦螢幕上。」他木著臉，「還有這部片上映的年份⋯⋯那之前沒多久，你剛好迷上拍電影。」

「出資而已。」玖夜按下播放鍵讓電影繼續播放，「本來考慮有續集的話，可以軋個一角玩玩，但後來這系列太受歡迎，就改變主意了呢。」

「為什麼？」

「因為會留下紀錄啊，特別是影像的。」玖夜看著他，然後挖苦般地補上一句，「這個時候就挺羨慕你們吸血鬼，不管怎麼瘋都不會被拍到臉。（註一）」

「是『血族』。」他糾正，拖著腳步走向廚房，從冰箱裡拿出血漿開始進食。

◇

他的主食是從醫院血庫搞來的報廢血漿。

老狐狸知道這點，也沒少消遣他過。

第一次看到自己進食時，他便挑起了一邊眉，揶揄地：「喔呀，喝報廢血漿的麥薩瑟拉（Methusel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