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似乎有點太自在了。」男人低沉嗓音響,噙著無奈笑望桌上睡得翻肚的黑貓。


煙霧繚繞,滿浸菸酒惡臭的灰牆面容冷峻,靜待滿室頹靡被術法翻新。燭火微光顫巍巍,搖曳黑影不安繪製各人輪廓,一座座皆肅穆如石化的殉道者。中央擺著胡桃木長桌,滿桌佳餚美酒,一隻大剌剌橫過桌面的小黑貓格外顯眼。

捲如鼠婦,復而長展如純黑綢緞。或於夢中奔馳,黑貓微蜷四肢顫動,毛腳一蹬踹下酒杯。一側猞猁獸人驚慌護住杯盞,沒敢讓那聲清脆摔碎滿室闃寂。而主位沉吟許久的男人清嗓,將眾人自橫亙許久的沉默對峙中解放。

「嗯,所以……比起我原先要求的增加利率,你們直接幫我把本金翻倍了?」覆殼指節輕敲桌面,油黑亮甲帶著顆粒凹凸。黑髮男人低笑幾聲,啟唇道語前噘唇輕吻雪茄,虔誠無比吸入煙障,深長吐息模糊面容。

「是的,亞爾戈,還多一隻小鹿。」名為德多的猞猁獸人補話。他總覺得喉間哽著什麼,細小氣泡膠結成團,頗具份量堵著咽喉。他一掌扼住分明喉結,反覆吞嚥唾液,舌根來回推擠滑動。

還多一隻小鹿。」亞爾戈垂眸復而輕笑。磷灰藍眸猶如湖面瀲灩,岸旁樹影森森暈映深黑。德多畢恭畢敬挺直腰背,鬢邊汗濕涼,脊椎溝滿爬顫慄疙瘩。琥珀金眼不滿朝桌面黑貓一瞥,此刻她攤開毛腹,四肢柔軟延展,遁入夢鄉逃避報告責任。

「要怎麼處理那隻牝鹿?」雖然大概有什麼悽慘下場德多都預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