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涌来,阴霾密布,我的祈祷灵验了。雨点开始散落,拿出了准备已久的雨衣穿上,我心里充满对下雨这件事久违的激动。工作人员爬上舞台架为设备罩上黑色塑料袋,歌手的声音混合着雨声,人们因急促的雨势低头聆听。有分发一次性雨衣的人开始朝人们投递,雨衣队伍变得多彩起来。运气好的歌手恰逢阵雨喘息的间歇演出,得以让大家将他的脸看的仔仔细细。
雨是毫无保留,不带怜悯的,它若是到达了,便要痛痛快快下一场,让世界的角落充满落汤鸡。到了夜晚,雨自然是越来越大了,狂热的粉丝依然愿意在雨中伫立,将热情释放个干净,雨也浇不灭。我们几人挣扎着将位置让出,穿着雨衣,套上雨鞋,最后甚至撑起雨伞,在一旁看着屏幕上诡谲的红,迷失在雨夜。
结束的那刻,人们焦急地往出口走去,踩着泥泞草坪,狼狈不堪。我庆幸着穿了鞋套,却没想到还有更艰难的时刻等着我们。因为歌声和快乐聚集起的人太多,地铁口又是那么狭小,不出意料人群被堵住了,如果此时人们的怨气可以变成实体,当时那片地面一定被砸出个巨坑。那时我身处在人群中,只能看到前方、侧面的人,视野狭窄,像只无头苍蝇嗡嗡作响,而后却变成了天桥上路人眼里的风景。真正迈入地铁时已是约半小时后了,倚靠着车厢内壁,深呼吸着休憩。外国佬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精力,还能在地铁上手舞足蹈着高分贝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我在人群中一遍遍想着,说着,明年绝不再来凑这种热闹了,绝不再来了,中国最不愁就是人多。现下回想,内心却只觉有趣,自找麻烦的同时又不知掺杂了多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