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Reverse Watermelon Politics
https://thebreakthrough.org/issues/food-agriculture-environment/why-we-love-marx-and-hate-environmentalists
文章主旨
作者認為當代左派(特別是所謂的 eco‐left/生態左派/環保左翼)在很多思想與政策上,其實把環保(environmentalism)放在表面,把馬克思主義/左派階級政治/物質主義的批判當作底色;這使得許多人「愛馬克思,恨環保主義者」這樣的態度出現:即環保主義被視為空洞/偽善/掩飾階級利益的一種政治資本。
核心論點整理
- 反「西瓜政治」(Reverse Watermelon Politics)
- 「西瓜政治」原本是指綠色(環保)在外、紅色(共產/馬克思主義)在裡,用來批評那些外表像環保、內在其實是左派/馬克思主義政治的人。文章提出的是一種「反過來的西瓜政治」:即看似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的論述,實際內裡是環保主義驅動、由環保訴求主導。
- 作者認為這樣的論述使得階級政治(尤其是左派中精英階層)把環保議題和消耗、限制、再分配等政策結合起來,卻沒有一套完整關於生產過剩、剩餘價值、資本如何運作、以及如何產出經濟剩餘的理論支持。
- Eco‐left(生態左派)的崛起與變質
- 文中指出,隨著戰後時期資本主義/工業資源的豐裕,一些左派運動(New Left)在環境問題興起後逐漸轉向,把環保議題、資源限制、生物物理界限(biophysical limits)等納入其關注範圍。
- 左派的組織基礎從傳統的工人階層、勞動階級,慢慢轉向受過高等教育/知識經濟中精英/非傳統革命階級(students, NGO 工作者, 學界/智識精英等)。這意味著階級利益與政策訴求的變動。
- 環保主義政策與階級衝突
- 環保左翼(eco‐left)政策往往牽涉對消費、能源、交通、食物等基本生活方式的限制與規範。這些政策若實施成本高昂,對於社會中最弱勢者(生活費負擔能力較低的群體)是沉重的負擔。
- 作者認為這類政策常以「為了未來人類/為了生態/為了地球的底線」等末日/災難論(catastrophism)或是自然界的「生物物理門檻」作為正當性理由,但缺少清晰說明如何在這些限制下仍能維持經濟與物質生活的發展與公平。
- 馬克思主義在當代被重新詮釋
- 在作者看來,eco‐left 嘗試將馬克思重新塑造成一種“停滯增長”(degrowth)、生態經濟學、甚至反現代化的理論家,而非原本馬克思主義中關於資本主義、工業化、勞動與剩餘價值的分析。
- 馬克思原本有一套關於經濟如何生產剩餘價值(surplus value)、資本如何積累、工業與技術如何改變社會與勞動形式的理論;作者認為這在當下 eco‐left 的論述中很多時候被淡化或忽略,取而代之的是對於自然極限/物理界限/節制消費的強調。
為什麼會出現 “愛馬克思,恨環保主義者”的現象
從本文的論述中,可以看到以下原因使得某些人表現出這樣的情緒/態度:
- 因為左派重新包裝馬克思思想,使之看起來像與環保主義緊密結合,使得那些反共或反馬克思主義的人把環保主義也一起視為敵人/危險的東西。
- 環保主義在公共話語中容易被描繪成限制自由/限制消費/限制現代化的勢力,因此與馬克思主義在許多人心中共享一種“反現代化”或“反資本主義”的形象。
- 當環保政策被推動,但其成本往往落在一般百姓或低收入者身上,而既得利益者、精英或知識界則控制政策設計與話語權,此時就會產生階級憤怒與反感。人們可能認為環保主義者與馬克思主義者一道,是對他們生活方式或經濟利益的一種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