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穿慣了貼身休閒服飾,沿著身體曲線精密剪裁過的東方裙袍便不讓荷倫感到彆扭。深紅緞面將她膚色襯得雪白,裙側略微開衩便堪堪露出大腿根部,金絲鑲於布邊,服貼腿側,明豔色彩十足吸引目光。由於下襬太短而任何安全褲都太長,因此荷倫選擇在裙底套上薄透絲襪,也幸好整件裙裝都足夠貼身,即使不小心走得急促,裙擺也不至於肆意翻飛,讓所有浮想都只停留於曖昧。

她對衣服本身沒有意見,唯一感到困惑的,是為什麼必須這麼穿。

「不好意思,我以為我是個負責下地探勘的前線哨兵?」她挑眉質問自家小組長,對於她即將執行的任務頗有微詞。混入宴會?打聽情報?她覺得比她適合臥底的人比比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工作會落到她頭上。

「如果我說缺人手妳會信?」

「不會。」

「嗯,所以去就對了。」

提洛懶洋洋回應,眼神頗有分寸地不去描摹過度令人遐想的下身剪裁,卻仍不經意掃過上方,在袖口與絲質手套之間露出的一截白皙膚色。荷倫本就經常穿著無袖或削肩上衣,偶爾搭配寬鬆外套,手臂不是坦露在外就是整條蓋起,少有小露肌膚、凸顯手部線條的打扮,與平時截然不同的風格,讓提洛也下意識多看了一眼。不過手套是刻意戴上的,除了增添高雅氣質,讓整體輪廓更加細緻柔和,也能遮掩近日探勘時意外添上的新傷,避免令人起疑——畢竟,出身政商名流的年輕女性,怎麼會有那樣粗糙的傷痕呢?

「所以說,硬把一個前線哨兵改造得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不如直接找一個內勤部隊的漂亮女孩子,裝扮起來還比較容易吧。」荷倫指著自己被布料蓋住的傷處,不死心地抗議。

「上面說要完全陌生的臉孔,來我這邊要人,妳有本事自己去上訴。」提洛抹了抹臉,話中散發滿滿的無奈。「而且,妳是我最好的哨兵了。只是去參加宴會、聽聽別人都說了什麼,以妳的能力來說不會太難的。」

「⋯⋯又是這樣。」荷倫嘟囔,眼睫裡還搧著不甘心,語氣卻已有了幾分妥協的意味。

「那你會去嗎?」

「我負責開車送妳過去,在會場外面待命。有什麼問題可以聯絡我,但小心不要太明目張膽。」

「哦。」不需要獨自前往確實讓荷倫安心不少。她長長嘆了一口氣,說:「既然如此,我要求額外出差費用,這身行頭當然也要報公帳。」

「那有什麼問題。如果宴會不夠盡興,結束後還想去哪裡喝點東西,也都算老闆的。」提洛愉快地回答,總算笑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