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延地產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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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 exhibition : 9.9.2023 - 19.9.2023 @Anita Chan Lai-ling Gallery, Fringe Club,

偽地產代理,真樓奴,及自己未來的業主們 - 記「寓延地產代理」

我來補完一下多年前的「這件事」

寓延地產代理 銷售手冊 第25貢 節錄

寓延地產代理 銷售手冊 第25貢 節錄

我倆約了朋友A晚上到天后食飯,那天下午,恰巧我去AAA (Asia Art Archive 亞洲藝術文獻庫)圗書館 (AAA都剛翻新了,不再是老舊的圖書館喇),飛天豬在(一如以往地)水坑口街寫生。我到達的時候,她已經擺好了小椅子,手持啡色的原子筆在勾畫頭幾筆,我知道她畫畫已經很快的了,所以也大概知道她要畫多久,寒喧兩句後我便快快上AAA查看資料,那時候我是在做香港的媒體藝術歷史的研究,上去也是查一下某年大會堂的一個早期媒體藝術裝置。

instagram screen capture @foreseen_property_agency https://www.instagram.com/p/Cw4eplGvE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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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個半小時後,我下去水坑口街那邊找飛天豬,準備一起坐電車出發。

看到她的畫已經完成了,我問道「畫好喇?」雖然我無畫畫既才能,但我也知飛天豬當時是寫實派,我見到畫中的於店鋪招牌位中留了個白,追問道:「朱榮記三隻字呢?」空氣冰冷起來,飛天豬的難言之隱也被我審問出來。在港島西的一個新樓盤的地產發展商想買下朱榮記的插畫,她今天是來重畫一篇的。

「朱榮記老閣知唔知?你張畫有招牌又好,無招牌都好,你改過另一個偽藝名都係會認到你既畫,如果佢都ok䏲過你幅野又ok你賣比,咁我都覺得你情我願,無話邊個出賣邊個」

那時我們超年輕,地產商也突然超想以文化氣息作賣點,說實話我們打工也是在賺大財團的錢,原來朋友間的主要論點是:「我不幹的話,都是會有其他人做,倒不如給她來賺這個大財團的錢」,我們這些迷途的文化勞工也算是幸運的一群啊,收工後還有這種freelance接。

菜園村被收地和二零一四佔領行動其後的數年間,社會仍偶會談論保育和「地產霸權」,龐一鳴提出了「一年唔幫襯大地產商」,新聞常有關於強拍令逼遷的報導,記憶猶新的更紅色logo的田生地產的收樓奇招,媒體報導的事件主角都多是小店/老店/弱勢社群。社會是有一陣稀薄的「撐小店/老店」的風氣。提筆之時,近期類似的報導是這樣的:強拍逼遷 百年紙紮店最後中秋 寶元號老闆:時代洪流 輪不到我捨不得 - 20230929 - 港聞 - 每日明報 - 明報新聞網 (mingpao.com)

在個別的小店(被)結業,也許未必跟發展的權力有直接關係,小店,尤其老店,未必是在弱少的那方。但以風氣來說,小店老店和大地產商總是被掛上雞蛋與高牆的比喻,小店生存的意志總是以溫和釘子戶的姿態被呈現。包括飛天豬在內,不少畫師及藝文人士都會用自己的方法去會記錄這些店,我當時認為飛天豬畫老店畫舊鋪畫小店畫屋村,只是一種關懷的表現,以她畫作中主題可以看到一個明顯的脈落-老舊的建築,當中當然有典型的小店、老店。

我再次問:「你其實是如何選擇畫哪一個場景?」

「因為呢d建築有歷史感,佢地既點、線、面好靚。」

或多或少我理解她真的單純純純純純純純純純純懷舊,她也許沒有想過自己的懷舊情與一連串的畫作,某程度上與保育討論的關係很曖昧。我不希望她努力經營的寫生主體被自己一個「機會」而捲入保育討論的風暴中,我更希望她意識到,畫作的主體並不能那麼純碎地脫離社會意義。我的潛台詞係:「你以為你堆畫紅的這麼快是單純因為你畫畫靚?你食正條水咋。但都食正佐,就好好善用啊,講到尾你都係要搵番自己要守既o個條線」

我倆在上環上了電車,慢慢向天后駛去,電車路上途經的地方,恰巧是香港最老舊的一帶(在她的角度似乎觀塘才是最舊,因為最殘)。建基她剛才堅定的回答,我指著洛途的中銀香港大廈、舊立法會、前終審法院等舊建築物,問道

「你畫喊畫呢個?」

「咁呢個呢?又有歷史、點線面䏲落都好䚍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