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最近的这段时间,大家绝对没有少经历过那种可以被称为“毁三观”的一些事,不管是你亲历的,还是你耳闻的,不论让你感受到“三观毁灭”的是整件事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你的理解,还是你自己的理解被其他的人狠狠地解构、彻底地无视。我当然不希望你会因此进入一种[歇斯底里的冷静](<https://mp.weixin.qq.com/s/q1JFjqgm43Ma-wlX5o4EOQ>),也不希望你为了悲观的自保而岁月静好。既然面对的是自己的理解力的一种边界,既然这个边界已经近在你的眼前,那么我相信所有走到这里的人都会忍不住的向外张望,就如同每一个站在山上的人都会极力地往地平线看一样。可惜我们中,包括我自己,相当多的人都是近视。那么我们往往会需要在一架眼镜、一个望远镜的帮助下,看得更遥远,更清晰。而我相信任何人,任何相信知识、相信理性的人,都会被那远处的景色震撼。而我们一起共行,就终究能站在那片我们曾经目光所至的土地上,此时,回望身后,尽是我们的理解的领域。我们能完成一场只属于自己的奥德赛——这还不够让你更为自己自豪吗?
我真的十分希望能让大家能够注意到在现时今日做这种眺望的必要性,所以才有了上面文法不通又显得拙劣的句子。而对任何一位想要先看得清楚的朋友,我们最应该找的就是一副不算差的眼镜、望远镜,在它们的滤镜下,我们能看到的是一片规划得当,建设有成的区域,而不是一片让人根本不想涉足的残垣断壁。它们的制造者们应对他们当时所面临的边界,制造了这些工具,向外眺望,然后,还把这些工具用可以接触的方式留给了我们,确保着我们也能看到一样的风景。如此好事,岂有不用之理?
所以,当我终于要揭示”你到底想写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时,其实只用一句话就能说明白,但是我需要让人意识到这么做的必要性,需要引起各位的注意,以及哪怕让一个人觉得“哦原来还可以这么看”,我也十分满足了——希望你不会觉得我过于迂腐。那么,其实我就是想分享我自己的读书笔记。而且我一定要保证,能让所有接受过基本理性教育的人都能读得懂我做笔记的这本书在说什么。
所以综合一下我在上面所表达的东西,为了让人知道看向远处的重要性,为了让任何人能够理解使用这些前人留下的、能让人首先看到建构起来的美好的东西的工具,为了让人在学会使用之后自然而然地对看到的东西有各种各样的疑问——那种让你觉得非常奇怪、非常渴望去解决的疑问,从而让人去找更多的更好的工具,在上面一番狗屁不通的漂亮话之后,我更应该去解决的是为每一个使用这个工具的人提出问题,因为长期使用一个工具的人可能根本发现不了这东西的问题。因此,我会努力把一些有实质性的,不会让人看了以后也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比如怎么防止理性对经验世界的过度侵蚀,这个问题我相信很多人看了这个之后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问题在问什么)穿插在这些笔记/解释里面,毕竟前人们提出这些东西,也是为了要解决问题。
因为最近刚刚读完了康德的那本《纯粹理性批判》的他自己写的缩略本[《未来形而上学导论》](<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3060145/>)(以上是我的装*部分),也算是稍稍地了解了一下康德的体系。所以当我看到[卡尔·波普尔](<https://zh.wikipedia.org/zh-hans/%E5%8D%A1%E5%B0%94%C2%B7%E6%B3%A2%E6%99%AE%E5%B0%94>)的这本[《历史决定论的贫穷》](<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3803268/>)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wow,这本书的名字可真是劲爆”。因为在康德之后,任何[决定论](<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B1%BA%E5%AE%9A%E8%AB%96>),都注定贫穷,注定侵犯人的自由——是的,康德搞了那么一大套体系,他想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保住人的自由。而卡尔波普尔这位学者也是一屁股坐在了自由主义一派(又是自由!)。再加上波普尔自己在序里提到他这本书是要反对另外三位超级大佬——柏拉图、黑格尔、马克思。马克思啊!他要反对马克思的历史决定论啊!这可就是每个中国人必读了!
于是在经历了康德用用他的理性摧残我的理性之后,我觉得找一个视角接近与其的思想家来做点对比,或许能让我有更多的理解(我这时还没有完全读完这本书,所以我只是从表面上判断这两位的视角相近),而且波普尔当然是个更现代的人(也没康德那么有名,甚至还被[施特劳斯](<https://zh.wikipedia.org/wiki/%E5%85%8B%E5%8B%9E%E5%BE%B7%C2%B7%E6%9D%8E%E7%B6%AD-%E5%8F%B2%E9%99%80>)贬低得一文不值)——当然会把这本小书(80多页)写得更能让我们理解。
前面说了这么多,不知是否已经引起了你对这本书足够的兴趣。不过如果你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你需要读这本书,这也没关系,我依旧会使用这种问出问题的方式来介绍这本书,而我相信这些问题中总有一个能让你产生好奇,进而想要去寻求理解的。
本节内容对应书本的《序》和《导论》。
波普尔在这本书的《序》中,直言“历史决定论是一种拙劣的方法——不能产生任何结果的方法”,然后直接给出了他论证出这个结果时需要论证的五个论题,因为在表述上非常清楚我就直接拿过来了:
1、人类历史的进程受人类知识增长的强烈影响。
2、我们不可能用合理的或科学的方法来预测我们的科学知识的增长。
3、所以,我们不能预测人类历史的未来进程。
4、这就是说,我们必须摈弃理论历史学的可能性,即摈弃与理论物理学相当的历史社会科学的可能性。没有一种科学的对历史发展的观点能作为预测历史的根据。
5、所以历史决定论方法的基本目的是错误的;历史决定论不能成立。
波普尔然后说他主要的工作是论证论题2,还是要在逻辑上证明。于是他想要通过证成这一点,证明出“任何科学预测者——不管是一位科学家还是一部计算机——都不能用科学方法预测它自己未来的结果。只有在事后,这样做的尝试才能获得结果,但对于预测来说,就为时太晚了:只有当预测已成为追溯,这些尝试才能得出结果。”
但是到这里会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依旧不知道波普尔想要批判的“历史决定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想法。也许有的朋友已经能从前面的介绍中隐隐约约感受到这种想法或许和“科学”有很大关系。
不过只要你往下读,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波普尔十分友好地在接下来的《导论》中提出他会在接下来的论述中先介绍什么是历史决定论,再对其加以批判。波普尔还在这篇导论中给他所说的历史决定论分成了看起来完全相反的两类:泛自然主义的、反自然主义的。
先别急着头晕!波普尔简要地介绍了一下这两派的源流——我们都能看到近代以来物理学的进步与成就是如此之大,物理学的那种方法——用一个简洁的规律总结出事物的运作方式的巨大成功,让那些非科学的领域的研究者也希望着用同样的方法来解决他们领域的问题。那些想要这么做的历史学家,就是“泛自然主义的历史决定论”;而反对这么做的历史学家,就是“反自然主义的历史决定论”。波普尔在后面还有一个简要的介绍:“我说的“历史决定论”是探讨社会科学的一种方法,它假定历史预测是社会科学的主要目的,并且假定可以通过发现隐藏在历史演变下面的“节律”或“模式”,“规律”或“倾向”来达到这个目的。”就是在说历史决定论,无论是这两种之中的哪一种,都是想要以他们的理论,发现历史的所谓“规律”,从而对历史做预测。(@我们接受的马克思主义历史观)
其实我读到这里的时候觉得非常困惑,因为波普尔居然觉得这两种看法都是历史决定论——那什么样的历史观才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