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風楽奏斗在某次直播上分享的。
「喝醉的話,我是會哭的那種類型,雲雀會睡著、セラフ會笑,而アキラ則是會講一些奇怪的話,我們上次在店裡攔下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
而現在恰巧就是那個有人喝醉的場合。
セラフ已經把喝得胡言亂語的四季凪撈走了,獨留風楽奏斗與渡会雲雀站在居酒屋外吹冷風。刮過鼻頭帶著點寒意,但更多的是停留在臉上的滾燙,他喝得不算多,就是有點微醺,腳步仍舊踏實地踩在地上。
然而風楽奏斗就是完全相反的狀況了。那顆金黃色的頭顱軟綿綿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都歪歪斜斜地不成模樣,若是沒有渡会雲雀在腰上摟住的那隻手,恐怕他就會癱在居酒屋外頭變成人行道上的巨型障礙物吧。
「這可真是……有夠醉的。」他將手指輕輕戳上那紅透的臉蛋,指尖碰觸到的是熱燙的肌膚,爾後是柔軟的觸感。渡会雲雀玩心大起,將難得乖順的風楽奏斗臉頰搓圓捏扁的,而被搗弄著臉頰的人只是模模糊糊發出幾聲嗚咽,任由調皮搗蛋的人在手機留下好幾張搞怪的相片。
直到手機相簿都是各種臉歪嘴斜的、被看到之後會被大吼大叫的風楽奏斗搶走手機的醜照片後,渡会雲雀心滿意足地將手機收起,開始困擾著要怎麼把醉倒的人弄回兩人共同的家。
最後是攔了計程車,還讓司機大哥一起把眨著眼睛看起來快哭了的風楽奏斗給塞進車裡,那雙漂亮的紫羅蘭眼眸裡濕潤得映出了整片汪洋;眼睫輕輕顫動,好似下一秒就會如未關上的水龍頭那樣撒出大量的水液;嘴裡喃喃念著一些讓人聽不清的囈語,在袖子底下是沒有控制力道、牢牢抓住渡会雲雀的手。
拍著不斷往自己方向蹭的醉鬼,沿著弓起有如蝶翅飛揚的肩胛骨到最靠左心房的那片背脊,渡会雲雀特地放輕了力道安撫著風楽奏斗,免得他因為酒醉而不小心吐在計程車上。而越靠越近的的距離才讓他聽清黏糊糊的語調中到底隱含了什麼意思——全都是對於戀人的呼喚。
「ひ、ば……ひばり、雲雀……」好看的眉擰起,閉起的雙眼因為眼球的滾動而看起來眼皮輕顫,搞得風楽奏斗好似一個被遺棄的小狗,不斷地發出聲音好讓主人找到他。就真的好像一隻黃金獵犬,靠著敏銳的嗅覺尋覓著渡会雲雀,在精準地貼上熟悉氣味的身軀後便絲毫不動地安穩睡去,被寒風刮得失去溫度的髮絲貼在粉紫色的頭顱上,激得渡会雲雀想打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