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下半年换新工作之后,摄影被暂时放到了一边,我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身份-「程序员」。在新公司里,不仅每天要学习新的知识,还要学习一些我不曾好好习得的知识,如微积分,概率统计和统计(统计我甚至没有学过)。除此之外,还要面对超长时间的加班和来自老板的压力。虽然说新的环境总是需要时间适应,但在适应的这段时间内,我几乎失去了自己,并且完全是身心上的一种迷失。
在这段时间里,我对生活的感觉是完全的麻木的,无声的。晚上2点睡,早上9点睁开眼睛,按了闹钟之后不带希望地爬起来,洗脸刷牙收拾(有时候也不洗脸刷牙),急匆匆地跑到车里,早饭也不吃,踩下油门一股脑地冲向公司,打卡坐下后便开始一天的工作。等再起身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到 8-9 点才有了点下班的意识,但真正下班的时间一般都是 11 点。因为公司要考数学,所以早上上班开车的路上要听微积分,毕竟如果没有基础的知识,学习概率和统计也是有些困难的。所以,下班的时候,总结了早上的基础知识,晚上就得同步听概率统计,以便有所进展从而通过考试。当然除了考试,也方便能够在工作中更好的理解算法同学的设计,以便帮助他们有更好的工程结果。
不过这样连轴转的生活,让我彻底地麻木了,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连最喜欢的相机都没有带在身上过。其实想想就明白,这样一分一秒都要拆开精打细算的生活,没有任何机会让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占据,如果有,我宁愿把这些时间送给睡眠,也不会交给摄影。所以在这段行尸走肉的生活中,我彻底地与摄影告别了。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是福是祸。2021 年 12 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因为生气跟狗闹,踢到了右脚的大拇指,在医院检查后确定了骨折,这样,正常的班也不能上了,只能在家办公。踢到大拇指骨折的时候一个周四,即便这样,还是坚持去公司上了一天班。当时还抱着侥幸的想法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忍忍就好了,周六去急诊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骨折了(不是开玩笑)。虽然年纪渐长,但始终有一颗年轻的心,当医生说「你这个年纪就不要乱动了,恢复得慢」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总有一些事是要认的。
在家办公无聊又疲惫,少了上下班开车的两个小时,生活瞬间被全部的工作时间填满了。因为脚也不能落地,行走也不方便,最多只能拄着拐在家从床走到电脑桌。上厕所,洗澡,点外卖从外卖小哥手中拿外卖这些普普通通的事情,都变得异常艰难。所以,骨折在家办公的一天,便是早上 9 点 30 起,拄拐上厕所,然后走到电脑桌前,一直坐到晚上 11 点,然后再艰难上厕所,走回床上,闭上眼结束这一天。
多么令人绝望。
公司的工作和来自老板的压力,加上在家麻木的无法行动的生活,还有这个世界里发生的各种奇怪的事情,都综合起来变成一堵无形的墙。真实世界里,有不少行业里的人有一些选择了轻身,在心态最崩溃的时候,扫一眼新闻,总能看到「死」,甚至会觉得,也许「死」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终究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而这时我也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终于有一天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拿着相机记录自己骨折的生活,「导致我骨折的可爱又可恨的小狗」「坐在办公桌百无聊赖哪也不能动的生活」「骨折的脚和媳妇儿的脚」等等等等,我逐渐发现,即便是骨折这件事,也有很多「不那么可悲的事情」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