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 年底,外乡犹太人莫谢在德国盖世太保的屠杀中劫后余生,逃回匈牙利锡盖图。莫谢走进一户又一户犹太人家庭,诉说他所经历的一切,如年轻姑娘玛尔卡垂死挣扎了三天三夜,裁缝托比如何哀求让自己先于儿子们去送死。莫谢希望这里的犹太人警惕起来并想办法逃走。

没有锡盖图犹太人相信这些话,他们以为莫谢疯了。

1944 年匈牙利法西斯政党上台,他们以为这不过是政党更迭而已。第二天德国军队就在政府默许进入匈牙利领土,反犹活动开始在首都展开。

乐观主义占了上风,他们以为德国人不会来锡盖图这种小地方。

没几天德国士兵就来了,锡盖图犹太人还在微笑,一边祈祷,一边流传德国军官如何安静、体贴、礼貌。

三天后,新法令颁布:犹太人必须佩戴黄星标志。他们说「黄星?那又怎么样,戴了又不会死」

接着又有法令宣布犹太人没有权利出入饭店和咖啡店,不得乘坐火车旅行,不得走进教堂,晚 6 点之后禁止外出。随之犹太人聚居区建立起来,锡盖图犹太人被赶到聚居区集中居住。临街的窗户被钉死,区域外面竖起了铁丝网。他们开始陶醉自己,觉得犹太兄弟姐妹相亲相爱住一起更幸福。

几个星期后,上头宣布「流放」聚居区犹太人,即几天后将他们送往集中营。他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四处奔走,期待在此期间能够收回成命。

他们成批成批被赶走,在聚居区还没走的作者仍会时不时收到一些好消息——他们是下一批。

终于轮到作者这批离开时,他们仍说服自己说离开是为了自己好,苏军很快就会打过来,这次离开就当是度假。

上到运送火车后,他们开始接受军管。80 人一车,被令彼此监督,少一人则全员丧命。他们觉得只要能和家人在一起就好。同车的查希特夫人没那么幸运,她在上车时被迫与丈夫孩子分开,第一天就发了疯,而后总是一边抽泣一边说「我看见火了!那火焰!那火光!」车里的人也开始焦躁不安,很快车里的人就开始行动起来,年轻的犹太人捆住了她,揍昏了她,并堵住了她的嘴。

到达奥斯维辛集中营后,在端着机枪瞄准的党卫军面前,男女被勒令分开,作者和父亲站在一块,母亲和姐姐妹妹在另一边。不远处的焚尸房冒着火光。周围的人开始嘀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像牲畜一样被宰杀。」藏着匕首的强壮小伙子打算扑向警卫。年纪大的开始劝说「不要丧失信心,哪怕剑悬在头顶上,也不要丧失信心。这是我们的智者说的。」反抗的风暴很快平息下来。

队伍被再度切分,军官拿着指挥棒,身体状况好的分往苦役,身体不好的分往焚尸炉。作者和父亲亲眼看到,一辆卡车将运来的小孩投入火沟中焚烧。作者仍不相信在那个时代,人还会被活活烧死,认为人类不可能容忍这类事情。面临死亡之沟几步之遥时,作者和父亲口中念着悼文,积聚着力量,脑海中冒出反抗的念头,他们突然奉命左转,进入了一座棚屋。

接着在党卫军命令下,他们脱光衣服,接受统一剃发、消毒、洗澡,最后换上囚服。此后,每个人只有编号(作者是 A-7713,没有名字。为期 3 天的隔离检疫期,按理说这批人应该没有啥财物了,体检的医生却会很认真地检查他们的口腔,看看这批人嘴里有没有金牙。

他们按照技能被分类到不同营房,正式开始劳动。他们想尽办法,希望能分到轻松一些的营房。那里,归牢头管辖,牢头接受集中营负责人管辖。牢头负责组织劳动、分配食物、核对人员名单等日常事务,集中营负责更大的事,比如维持的秩序、对囚犯有生杀予夺权。负责人应该算公职人员,牢头可能是外包,看描述有波兰人、荷兰人,不少教育程度是大学。负责人上头是盖世太保。营地出现问题,盖世太保会对负责人实施惩罚,包括逮捕,关禁闭,审问,用刑等。

他们新秩序里劳动,每天会分到贫乏的面包和汤,以维持生存。牢头组织他们劳动,有权鞭打、压迫他们,但有时负责给他们灌输希望,比如安慰他们说很快就会过去、这里的工作还算轻松。负责人则会带着党卫军,每天在广场竖绞刑架,审判并下令处死违反营规的犹太囚犯。身体不好犯人也会被筛选出来处刑。但囚犯有可治愈疾病也会有专门的医生帮助治疗。协助行刑的囚犯可以多分得食物。营地里,好几座焚尸炉日夜运转经年不息。

他们继续在一轮又一轮筛选中抱有希望,总觉得自己有机会逃脱。

俄国战线逼近时,集中营给过伤病的囚犯机会。他们可以留下来,但是里面的人(包括作者)觉得苏联军队会炸毁营地,仍然选择随集中营往德国撤退。战后,作者知道了留下来那批人的命运,9 天后,苏联人解放了他们。

撤离途中,囚犯们只能靠走和跑,他们总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这时党卫军军官会在旁边提醒他们 —— 坚持住,就要到了。而不久,囚犯再次被分类,体弱的全部被枪杀。强壮些的被塞进火车运往德国,没有食物,也没有御寒的衣服。途中发生了很多同类相惨、儿子弑父以抢夺食物的事情。

1945 年左右,他们到了德国布痕瓦尔德集中营。此时食物、衣物更加匮乏了,偷窃面包之事贫发。而集中营里,偷窃会被处于死刑。数年的苦役后,作者父亲变得羸弱不堪,在疾病、饥饿和寒冷和警棍的折磨中迈向死亡。1945/1/29 日凌晨作者醒来时,属于父亲的铺位躺着另一位病人。黎明到来之前父亲被丢进了焚尸炉,他当时也许还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