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把罗翔《圆圈正义》加进微信读书书架,本意是想看看他有关道德和法律的观点。全书由几十篇随笔组成,并不晦涩,可以用听书直接过。这几天正好有空,坐地铁一次一篇。

《狂人大拿的故事》提到罗素三人生动力之「对爱情的渴望」,这人感情糜烂不堪,结过 4 次婚,一生绯闻不断,当时纽约城市大学以道德不胜任为由将其解聘。他的作品《婚姻与道德》拿了诺贝尔文学家,但所过之处,女性多受其害。比如他的学生、诗人艾略特的妻子,甚至乎,连家庭女仆、保姆,或是经过屋子的随便哪位年轻、漂亮的女性与不会放过。即使到了高龄(嗯,他活了 90 多岁),仍当着妻子的面追逐每一个穿裙子的女性。

听故事时,忍不住翻出文字去读,一读发现了这些内容附了引用文献,出自保罗·约翰逊《知识分子》。

于是就听起《知识分子》。

先是萨特,名声卓著于二战法国解放的 1944 年附近,那时年轻人急于寻求战后真理,萨特的存在主义——极权主义噩梦之后对自由的一种信念——适逢其时:「如果一个人走上了敢于行动和富有勇气的道路,他就可以看作时自己灵魂的绝对主宰」。他向渴望和期待自由的人们鼓吹自由,但这种自由并非唾手可得。萨特说,存在主义用行动界定人,它告诉人们,希望只存在于行动中,行动是人生存的唯一理由,因此,「人把自己交付给生活,从而描绘自己的图像,此外一切皆是虚无」。

萨特感情生活也颇为泛滥。「二战」期间,波伏娃真正担当起萨特妻子的角色,她做饭、缝纫、洗衣、管理钱财。但是随着战争的结束,萨特忽然发现自己已很有钱,一群为他的钱财和思想魅力所吸引的女人整天围着他,于是1946年 —— 萨特征服女性最成功的一年 —— 也是他与波伏娃的性关系实际结束的一年。20世纪50年代末,除德·波伏娃外,萨特还同时周旋于米雪儿、阿莱特、伊芙琳和莞达4位情妇之间,使出各种办法哄骗每个人。他公开把他的《辩证理性批判》题献给德·波伏娃,却又让伽利玛出版社私下印了两本题有“献给莞达”的。《阿尔托纳的隐藏者》出版时,也故伎重演,使伊芙琳和莞达都相信书是献给她的。他的假期这样度过:与阿莱特在法国南部他们共同拥有的房子里过上3个星期;和莞达一起呆两个星期(通常在意大利);去希腊岛屿陪海伦几个星期;再与德·波伏娃共度1个月(常在罗马)。在巴黎,他经常来往于几个情妇的住所之间。德·波伏娃在她的小册子《对萨特的告别》中,无情地描写了他最后几年的生活。

卢梭则是另外的好玩故事,卢梭在华伦夫人家中靠她养活度过了14个年头(1728—1742)中的大半时光 (华伦夫人享受着法国皇室为其提供的年金,似乎同时为法国政府和罗马天主教会做代理人)。这期间,卢梭做过华伦夫人的情夫,也曾独自外出漫游。一直到30多岁,卢梭都过着失败而又依赖他人的生活,尤其是依赖女人。他自己至少尝试过13种职业,比如雕刻匠、男仆、神学院学生、乐师、公务员、农夫、私人教师、出纳员、乐谱抄写员、作家、私人秘书。1743年,他有了一份似乎是肥缺的差事:法国驻威尼斯大使孟泰居伯爵的秘书。但这份差事也只维持了11个月,以他的被解雇并为逃避威尼斯立法院的逮捕而告终。

经过许多年,卢梭逐渐认识到自己天生是一位作家。他使用文字有非凡的技巧。但直到 39 岁,卢梭才出版自己的首部论文《科学和艺术的进步对改良风俗是否有益》,而后,他开始走红,获得了大量贵族的赏识,嗯,他可以自由进出贵族的府第和庄园了,他开始衣食无忧。此后,他创作力如魔鬼般迸发,好作品源源不绝,《新爱洛伊斯》《爱弥儿》令他成为万人迷,晚年有《忏悔录》。40 岁完成初稿、50 岁出版的重要作品《社会契约论》,生前读者甚少,死后成了现代民主制度的基石。

卢梭在《忏悔录》大肆描写了自己性经验和性癖好,还叙述其他可耻但同性爱无关的事件,包括偷窃、说谎、怯懦、背信弃义,来强化人们对他的信任。不过在他的叙述中,带有狡猾的成分。他的自我指控使得其后他对敌人的指控更加具有说服力。比如狄德罗曾愤怒地发现,「他用令人厌恶的色彩描绘自己,以便给他那些不公而又残酷的非难披上真理的外衣!」此外,卢梭的自我责难带有欺骗性,因为每到关键之处,在赤裸裸的坦白之后就是表述得极富技巧的无罪开脱。这样,读者最终还是对他抱以同情并对他的诚实予以绝对的信任。而且,卢梭所讲的实话,往往证明只有一半的真实:他所选择的诚实,在许多地方是《忏悔录》以及他的书信中最不诚实的方面。卢梭那么坦率地承认的「事实」常常是冒出来的,按照现代学者的观点,是不精确的、歪曲的,或根本不存在的,有时他的作品内部就有证据清楚地证明这一点。例如,关于他的同性恋的进展情况,在《忏悔录》和《爱弥儿》中,他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说法。关于他巨细无遗的记忆力,只是一个神话。他记错了父亲的去世年份,而且说他父亲活到大约60岁,其实是75岁。关于他在都灵收容所的所有细节实际上全是谎言,而这是他早年生活中最重要的经历之一。人们渐渐发现,《忏悔录》中的叙述如果没有书外的证据来证明,就不能相信。确实,人们很难不赞同关于卢梭的一位最渊博的现代评论家J.H.赫伊津赫的观点。他认为,卢梭一再强调《忏悔录》的真实和诚实,这就使得其中的歪曲和虚假显得尤为可耻:「越是一遍又一遍地仔细阅读此书,越是深入地钻研进去,越多的丑行便显而易见。」为什么卢梭的欺骗如此危险,为什么他的昔日友人对于他的杜撰如此担忧——因为他具有魔鬼般的技巧和才华。就像他的一位公正的传记作者克罗克教授所说的:「卢梭对他的争吵的所有叙述(包括他在威尼斯的那一段)表现出来的令人难以抗拒的信服力和雄辩,以及他表现出来的真诚的神态,都使他所讲的能震撼人心。」

令人胆寒的是卢梭发达之后、恰逢华伦夫人落魄,对于这位大恩人,他却无情无义、袖手不管、啥也没做。按照他自己的说法,18世纪40年代在继承了家庭遗产后,卢梭寄给华伦夫人「一点钱」,可是他拒绝拿出更多的钱来,因为他觉得这些钱只会被围绕在她身边的“无赖们”拿走,这是一个借口。后来,华伦夫人又向他求助,卢梭却置之不理。华伦夫人最后的两年时光是在病榻上度过的。1761年,她可能死于营养不良。

嗯,我目前只听了罗素、萨特和卢梭。

《知识分子》还谈了其他著名知识分子:雪莱、易朴生、托尔斯泰、海明威、布莱希特、威尔逊、高兰茨、赫尔曼、(乔治·奥威尔、伊夫林·沃、西里尔·康纳利)。

我知道的另外一则有趣故事则是海德格尔与阿伦特(摘录自刘玮《存在主义哲学 20 讲》)

当服务员对阿伦特说出“海德格尔”的名字时,她感到心跳加速了,时间停止了,这次重逢让她感到自己的生命恢复了整全!毫无疑问,她依然爱着海德格尔!

见面后,阿伦特自然问到了纳粹和犹太人的事情,海德格尔在这次见面的时候,似乎表现得也非常坦诚。他们谈到了过去17年发生的事情,海德格尔解释了自己与纳粹的各种纠葛,表明了自己的诸多不得已和努力抗争,也对阿伦特表达了自己的羞愧之情。

这种看似坦诚的交流,感动了阿伦特,她甚至感到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地相互交谈。为了显示他们之间关系的“敞亮”,海德格尔甚至把阿伦特带到了家里,介绍给自己的太太,坦白了自己当年对阿伦特的爱,并且努力让太太接纳阿伦特。

阿伦特这个嫉恶如仇的知识分子就这样原谅了自己的老师和曾经的情人,把海德格尔当年的政治过错看作一个怀揣梦想的大男孩的天真。

在阿伦特的心目中,海德格尔真的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他与德国的土地、德国的语言、德国的文化有着有机的联系。他哀叹现代性带来的文化衰落,他加入纳粹党并不是为了政治投机,更不是出于对犹太人的恨,而是真诚地希望希特勒可以给德国带来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