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性平,味甘,益動情

午後的將軍府是極靜的,靜得所有人都刻意放輕了步伐,只有藥杵穩定的敲擊聲在此時聽起來特別沉,若有似無的藥香隨著那一下一下的撞擊,低調地在將軍府漫開來,那香氣像是釣繩上香甜的餌食,勾著不請自來的郎君。

蘇府三公子斜倚著門,望著藥房內獨坐的男人側顏如白玉般,陽光一灑下來便像透著光,暖陽落在深褐色的眸子裡曖曖發亮。那雙笑眼此時看上去無比專注,骨節分明的手指細心地將藥草切段、磨碎,萬事皆有律,一舉手一投足在蘇清桉眼裡皆好看極了,眼下彷彿不是藥材正被炮製入藥,反似人入了畫。

他的夫君溫潤如琢,襯著一襲白袍似凡間謫仙,卻又引得蘇清桉在心中冷哼。那雙纖直好看的手平日摸摸藥材尚能忍受,卻時不時連府外的陌生人都能得到他家醫者煦若春陽的聞問,甚而手把手的親自切脈,想至早上手下人的回報,蘇清桉便恨不得即刻將那手洗個乾淨,抓至懷中藏嚴實了。

「季景恒——」 三公子冷淡的尾音拖得長長地,隱晦地壓著火氣。然而聽者對此毫無所聞,一聲呼喚便如柴薪點著了火星,眼神晶亮地望過來:「夫郎!」

愛人坦率的親暱總是能取悅他,但蘇清桉仍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他狀若無事地走了過去,那對丹鳳眼似笑非笑的時候像是能凍人,僅以眼神便按住了急著起身的大型犬。

季景恒還是直盯著他笑,即便有時猜不透夫郎的心意,但他每次見他都是極歡喜的。蘇清桉一見季景恒那滿臉孺慕的模樣心便軟了三分,卻又忍不住想逗他——他就喜歡這男人只繞著自己打轉,即使是他莫須有的佯怒,對方也非得做出七分著急貌,他那時時造作的佔有慾才能意平。

蘇清桉一把抓住那隻比自己的手略大些的左手,男人寬厚的掌心上沾了藥粉,親密地摩娑時,觸感會沙沙地殘留在指腹上,君子愛潔,原本握著手張口便想咬的三公子方向一轉,卻反將自己的手送到季景恒嘴下。

男人的手指先輕撫過那抹總是帶笑的嘴角,姆指才按在軍醫唇上,慢條斯理地搓揉那一辦柔軟的嫣紅,季景恒越是無措地望他,蘇清桉便越是快意的笑。

「張嘴。」任憑擺佈的小狗被指尖輕易地進犯,季景恒不敢動彈,深怕自己不經意咬傷了心愛的夫郎,蘇清桉卻偏要去撫壓他明皓的齒,就是要他可憐可愛的張著嘴。困窘頓時有如頰內生津,滿盈在口中卻不敢讓其落下,季景恒只能連忙含住那根做亂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