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岩層區佔地廣大,矗立的岩壁高得望不見頂,坑坑疤疤的岩石向左右兩側擴張,綿延不絕,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能作為入口的空隙,於是他們沿著峭壁走,試圖找地方進入探索。
走了很久,才走到似乎是岩壁盡頭的地方,拐個彎,便見兩道岩壁夾著不窄的通道。才一進去陽光便被遮了大半,抬頭一看,兩側的岩壁將天空縮成一條窄縫,陰影讓空氣都冷了起來,風聲在凹凸不平的岩壁碰撞,宛如鬼泣。
走過蜿蜒的路,牆邊零零散散棄置著土色陶罐,有些立著,有些傾倒、破裂,和破碎的石塊相襯更顯荒涼。蘇子洛和同伴一一掃視,抬眼看見稍遠的前方有塊色澤與周遭碎石有所區別的東西,它大半部分被凸出的岩壁擋住,本以為是乾枯的樹木,繼續前進才知道那是一條乾癟的人類手臂。
手臂的主人斜躺著,半個身體埋在沙裡,已成乾屍。
蘇子洛謹慎地靠近,右手橫過胸前,從左胸側的槍袋抽出配槍,表情充滿戒備。他緩緩蹲下,屍體雙瞳全白,穿著並非現代的衣物,破損衣物中裸露出的皮膚緊貼著骨頭,甚至有好幾處因乾裂而翹起的死皮,沒有被埋進沙裡的那隻手手心佈滿看不懂的符號。
他用槍口戳弄屍體乾癟的臉頰,確認沒有反應,再戳戳下巴,發現萎縮的舌頭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用槍口壓住下巴,另一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捏出那片古怪的碎片。
隔著手套摸不出材質,只能依稀辨識出上面的內容。
『風落之地,在▒▒▒不歸之角。』
「這啥?字醜得要死。」蘇子洛嫌棄道。
「我看看。」在一旁警戒的同伴走過來,沒有蹲下便直接伸出手。
蘇子洛把紙條遞給同伴,對方迅速看過後也一頭霧水的還他。
「看不懂。」
接過殘片的同時,腳下的大地傳來震盪,兩人瞬間繃緊神經,又見前方沙地突然揚起沙塵,一條巨蛇自沙中浮出,沙粒如水般從蛇身流洩而下。
蘇子洛立刻站起,舉槍對準。
「後退!」同時,哨兵向前一步,手護在蘇子洛身前,將他擋在後面。
巨蛇吐著蛇信,極具壓迫感的視線和他們對視,接著大蛇身軀像雜訊般變得飄忽不定,輪廓扭曲又瞬間恢復。
兩人腦中倏地響起低語,模糊的音調拼湊不出字詞。蘇子洛背脊發涼,扣在扳機上的指尖僵硬,精神屏障似乎在嗡嗡作響──但也僅此而已,屏障仍好好的運作。他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屏障有反應,代表這是精神攻擊,而他堅信自己的屏障不會因為這點事產生裂痕。
等短暫的衝擊過去,大蛇和祂揚起的沙塵便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