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厚的黃昏光線如蜂蜜滴落在街道石磚。原先吊在洞穴裡的暗沉生物,如今畢竟長出了智慧的肢器,比祖先們提早時刻清醒,踏上利益征途的華美堡壘,在掛著金絲旗幟的塔樓裡迴旋向上。

「……阿萊西卡……等等……」

「好的,夫人,請容我……好好地,為您診斷。」

床褥間本名被親暱的呼喊,而非敬稱於姓氏。失去丈夫的貴族女性,甜膩的顫抖扯著細膩的蕾絲裙襬;阿萊西卡漆黑的指爪無法控制獸化,只得自己修整乾淨,那指尖在保養得當的柔滑腿間游移,勾勒著渴望他人愛意的呻吟,縱使短暫的忠誠也是忠誠。

同樣作為女性,太多事從一開始便能相互理解,無須磨合。阿萊西卡的甜言蜜語和細心的肢體動作,那一雙訴說千言的眼角,好似為她們的傷痛抹上一層薄薄的稠蜜,讓那被挖壞的空虛傷口還能被忍受。

讓人腰肢發軟的指尖染上光澤,矜持的布料可以為丈夫守護他們柔軟的所有物,但如今那樣的人已不值得去懷想,有些甜蜜在嘗過後才知道連他們活著時都無法得到,又何必在對方死後去顧及這些……不,也許這都只是藉口。

「……妳為什麼想做這種事呢?醫生。」

「當然是、因為我……想要……替您分擔……」

阿萊西卡解開的沙色髮絲,映著水晶折射的燭燈片光,落在別人丈夫的枕上。女主人主動上前吻她含笑的唇,胭脂紅在唇角漫開;她撫摸著夫人的臉頰,與人交換口中金色的蜜糖。她撫摸過多少張細緻的臉龐?喪夫後必須擔起兩族責任的夫人、不諳世事而對即將出嫁感到害怕的年少花朵、失去孩子而被丈夫無情冷落的女子、彷彿擁有全世界卻唯獨輸給了情婦的正宮……

沒有混濁體液的交換,沒有血脈的目的,只是向可以理解的人尋覓得以填充的柔軟安慰,而非在上位的男人相較下那硬挺的身體、唯己的石頭腦袋,女性間這樣的愛是純潔的。是吧?

「是的,我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