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雪地裡醒來的。
嘴唇乾裂,鼻腔裡盡是血腥與冰冷的霧氣。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倒下的,只知道胸口像被什麼巨大的東西撞過,五臟六腑都擠成一團,痛得連時間都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那片灰燼,還緊緊握在手中。
他顫抖著站起來,踩著積雪回到祖宅。門外的石燈早已熄滅,夜鴉啼聲在山林間迴盪。神山推開門,冷風跟著他一同闖入。
廊下的燈亮著,像是有人在等他。
果然,在那張榻榻米上的矮桌旁坐著他的祖父。
那老人蒼老、靜默,眼神像看透一切般總帶著某種遲疑的哀傷。
神山跪坐在他面前,衣服早被雪水浸濕,仍不顧一切地從懷中掏出那片灰燼,放在桌上。
「我看到祂了。」
「你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告訴我。」
祖父沒有立刻說話,只伸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早已冷透。
「我們從沒打算讓你看見,但這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