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發黃的筆記已經殘破不堪,這些年沒有人妥善保存它,用線固定的內頁已經搖搖欲墜

無人署名的內容只在開頭寫了六個字——

給我的後代們


給我的後代們,或許你們仍年幼無知、或許時間已經令你們發狂,但請相信我,在這漫長的人生中我們別無他選。

在我這代時,我們已經發現了祂的目的。

沒錯,目的。

這力量並不是美好的饋贈,也並非救贖他人之選,而只是祂漫漫長夜中的一個遊戲。

我見過祂三次。

第一次,是我還未繼承職位之前,偷偷跟著上一任的家主夜巡。那是深冬,我們穿過積雪的寺町,走進那座早就被封死的操場。

他在那裡。

一個黑髮的孩子,坐在盪鞦韆上,鞋子乾淨得不像冬天。他身上穿的那件黑色西裝,扣子繫錯了一顆,袖子長出手指兩寸,就像模仿電視上看到的樣子一樣滑稽可笑。

但他一直笑著。

那種笑容,不是開心,也不是虛偽,而是某種超脫生物邏輯的「欣賞」——

就像你看螞蟻搬食物,然後往地上倒一點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