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得太慢。

慢得不自然,像時間自己也被凍住了。

神山跪倒在濕冷的地面,指尖還殘留著剛才「回溯」後的灼熱。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回朔比以往更長、更痛,更像是被某種力量拖進來而不是自願返回。

他本來只是想改變那場火災的發生——

但當他抬起頭時,他發現自己不在任何與他有關的時空。

他站在一座廢棄小學的操場上。

盪鞦韆還在搖,一盞破裂的水銀燈忽明忽滅。

雪落在一雙腳邊,那雙腳穿著黑色的舊皮鞋,鞋頭蹭著泥濘與落葉,卻一塵不染。

他抬頭,看見了一個孩子。

黑髮,黑眼,穿著一套不合身的西裝,袖子太長、扣子歪著,祂沒有笑,反而平靜的直視前方。

「晚安,神山家的孩子。」那人說。

聲音輕柔,但那種聲線不像兒童,像是從深井裡倒灌出來的水聲——乾淨、冷冽,無法反駁。

神山瞬間明白了:他不是誤入這裡的,是被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