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画面与声音传达情感共鸣的体验,是映像媒介的关键特点。
虽然《胰脏》的故事很简单,但却实用地编排串起了合理的故事线,借以映像独具的表现填充,不急不缓地在一个个场景和对白间娓娓道来。我们会在樱良和春树表现的人物魅力下产生共情,直到面对无可挽回的逝去然后接受前行。
电影属于直接感知接受的热媒介,人物的塑造由美术、动画、对白、CV等编排演出。如何塑造樱良的可爱与内心悲情的矛盾,如何塑造春树的特别气质,如何用有限的几个特征来让配角人物令人印象深刻(口香糖君)?文笔所限,便先不赘述场景的细节,但无疑动画都对这些问题有了出彩的解答。
伏笔是重要的组成,在电影故事编排中预示未来,并在幕转折点时组合起所有的碎片,然后开辟出新的道路。《胰脏》最重要的伏笔有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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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理而言,以被意外杀害为结尾属于天神审判的偷懒范式,即使前面不断刻意强调这么一个伏笔。真正使其合理化的是结尾的妥当处理和一直以来对无常生命观的渲染基调,并将表现手法上的突兀和我们的共鸣情感所互文捆绑。
即使我们一直听着电视的画外音预示连环杀人凶手(既然存在传达着,那么伏笔的这把枪不会轻易收起),观影经验的理性告诉我们,主角最终一定会被这个“意外”所结果;但现实体验中的潜意识却抗拒着这样的事实:我们不希望所喜爱的角色因此死去,并被“至少现在她还活着呢”的想法安慰并试图掩饰未来。在和角色建立起共情、经历着变好的假象后,晴天霹雳般、突然我们的预感在不断被证实——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死亡的骤然打击后慢慢意识到,这是与我们现实世界观相近的电影,人不可能死而复生,没有任何浪漫童话、幻想情节的可能性。
这并不是一部happy ending的电影,而是从头、就不断预示死亡的影片,不过我们和主角一样,被樱良的乐观感染而一直忽视了重要的未来事实……潸然泪下时,春树所做的,电影体裁的通感,已经是我们体验的共同命运,人类无法释怀的相通之情;接着,所得到的才是真正的释怀成长,樱良真正教会与拯救春树的事。
不久前,我刚刚看完了青春猪头少年的轻小说,最后两卷描写了一个角色必定死亡的困境:麻衣、咲太、翔子中,有人必定因其他人命运的纠缠而逝去,虽然最终的解决方法非常胡O站不住脚,但最终卷对麻衣车祸身亡后翔太失神的场景描写极为出色(也许是自己代入过多),永远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人后,那般灰暗、无助的沉重感,是我在电影中经常想到相比;轻小说可以有它自圆的happy ending,也许可以说是人潜意识抗拒着,但真正的世界里,只能不得不面对、接受、继续生活。在阴影下,内心的重要东西被既成事实改变,人物得到重生。
一套出色的隐喻系统、通用符号系统的新情感代入以这一本妇孺皆知、甚至烂熟的书作为关键道具,开始时骤然出戏,甚至感觉设定拙劣欠缺,但很快我发现自己错了。
春树拿到樱良的遗书后,整个《胰脏》的故事开始被放到《小王子》的符号体系下重新解读,顿时领悟到了故事新的意味。人是孤岛、是独立的星球,盼望着理解与被理解而去不同星球旅行;爱情是培育的任性的花;一旦为对方起了名字,彼此将会拥有特殊意义、并在生命中留下无法磨灭的羁绊;小王子最后的死亡……等等我们熟悉不过的符号,重新串联起故事的碎片,产生种种新的理解和感动。
那不是脱离我们生活、难以设身处地感受的架空情节,而是实实在在打动有着共通生活体验和情绪的我们、另一个《小王子》的故事。
命运开端关键的“巧合”道具理所应当的故事最终伏笔,是使故事继续、作为幻想中没有逝去的樱良化身,赋予春树过去生活的真正含义。
走进另外的生活,体验某种情感是看电影的一种需求。虽然《胰脏》的故事核心简单,但填充其中稳定优秀的作画摄影、CV充满感情特征的演出,优秀地撑起了电影的情感塑造,而这正是恋爱和生命感悟题材所最需要的。因此感性地,想给五星。
忍着没看豆瓣评分敲了一些说不上影评的杂想后,发现片子多以三星,正如以前视为神作的黑岩射手。是不属于这部影片受众的原因,还是肤浅的宣传带来了刻薄无关的观众呢?